毫无征兆的，车熄火了。

天色已暗，城市的轮廓依稀可见。我坐在车里，看窗外飘起雪花。

(资料图)

天地苍茫，巨大的塔吊伫立在远处像天外来客。

我试图重启汽车，却发现所有的操作系统，都失灵了!

无法启动，无法通电，无法打开门窗……

窒息的恐惧幽灵般出现后就瞬间排山倒海的袭来。

结束了，所有的所有，都结束了……

就在意识将要消失的最后一秒，车窗上传来一句低沉的男声——

第二条命，启动。

Second life，start-up。

……

哇!原来是这样啊!

从这个梦开始，我对死亡就不再恐惧。

▲亨利•卢梭：《在苏雷斯尼的塞纳河》，1911年，私人收藏

开车驶入一条漆黑的隧道，隧道盘旋着缓缓向下。

没有尽头，没有声音。

想退回去已没有可能，只能在惊恐中向下、向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前方隐约出现了光，有流水声，感觉到车轮的湿润。

接着就明亮起来，眼前是蓝色的无边无际的海水。

太阳挂在空中，耀眼但没有温度。

水中有一个小岛，岛上有红砖的工厂，进进出出的绿色卡车……

从远处看，一切都是美的。

我常常想起这个梦，我知道我的所有找寻，都不过是笨拙者的一种权宜之计。

这是尼采说的。

▲皮耶罗·德拉·弗朗契斯卡：《君士坦丁之梦》，1455年，意大利阿雷佐圣弗朗西斯科教堂

一个炎热的下午，我坐在中学宿舍的架子床上发呆。

蓝漆的木门大开着，门外是一排高大的白杨树。

太阳直射进来，知了一阵紧一阵的叫着。

突然有人大喊我的名字，紧接着扔过来一条枪。

我飞身跃出门外，在空中抓过长枪，拧腰回身开火，击中了一个人。

一切在瞬间发生，落地的时候我也惊愕不已。

这下，完蛋了。

……

有时候，我会毫无征兆的做出一些极其荒唐的事，大约5年的周期，循环往复，无法控制。

▲布鲁尔：《梦境》，1898年，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国立博物馆

洒满月光的夜晚，父亲拉着我不停的跑，仿佛有人在追。

我们跑在错综复杂的胡同里，经过一扇又一扇紧闭的门。

我很奇怪，这里为何如此熟悉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里?

肥胖的父亲终于跑不动，在一只石狮子前停了下来，转过身，递给我一个信封，抱了抱我的肩膀，就走开了。

……

这个梦无解。我们家虽不富裕，但也算殷实，没有欠过任何人，也没有害过任何人，我们在躲什么呢?

只有一点是确定的，父亲离世快二十年了，那是唯一一次出现在我梦中，唯一一次和我拥抱。

▲夏加尔：《我与村庄》，1911年，美国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机会终于出现了!

皮球在空中越过数名防守队员，划着美丽的弧线向我飞来。

面前人高马大的右后卫已经懊恼的失去了重心，我贴着他的后背拉出空当，眼前只剩下进退维谷的守门员。

全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我，这是中学联赛的决赛。

但是我的右腿突然软了，像抽掉了筋，急得满头大汗也使不上力。

……

这个梦反复出现，仿佛生命中一次次出现的机会，都从我的眼前溜走了。

看似志在必得，实则天地之遥。

人生，从来都没有侥幸。

▲毕加索：《梦》，1932，私人收藏

漫长的夜，嗡嗡的电棒，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解不出的方程，想不起来的单词，睡不着的觉。

昏昏沉沉的天亮，失手打碎的水杯，忘带的铅笔，考场里摇摇晃晃的椅子，明晃晃的太阳，惊恐的心脏。

……

多少次梦回1996年的夏天，如果没有考上大学，人生又是什么样子呢?

▲菲利克斯·瓦洛东：《拿着松饼的女人》，1895年，瑞士

作此文想到了这些画

或者是看了这些画作了此文：

皮耶罗·德拉·弗朗契斯卡：《君士坦丁之梦》，1455年，意大利阿雷佐圣弗朗西斯科教堂

亨利•卢梭：《在苏雷斯尼的塞纳河》，1911年，私人收藏

赵左：《秋山读书图》，明，武汉市文物商店

夏圭：《梅下读书图页》，南宋

陈洪绶：《饮酒读书图轴》，明，上海博物馆

梵高：《罗纳河上的星夜》，1888，法国巴黎奥赛博物馆

毕加索：《梦》，1932，私人收藏

夏加尔：《我与村庄》，1911年，美国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胡戈·辛贝里：《受伤天使》，1903年，芬兰阿黛浓美术馆

朱莉娅·索博列娃：《神秘仪式》系列

迭戈•里维拉：《The Threshing Floor》(打谷场)，1904年

莱昂•斯皮里亚特：《夜空下的牧羊人》，比利时

颜辉：《钟馗月夜出游图》，元，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

伊娃·冈萨雷斯：《醒梦少女》，1877年，德国不莱梅美术馆

布鲁尔：《梦境》，1898年，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国立博物馆

达利：《永恒的记忆》，1931年，美国纽约现代美术馆

胡安·米罗：《小丑狂欢节》，1925年，纽约州奥尔布赖特·诺克斯艺术馆

福塞利：《梦魇》，1791年，底特律美术馆

古斯塔夫•莫罗：《莎乐美之舞》，1876年，美国洛杉矶锤博物馆

乔仲常：《后赤壁赋》，宋，纳尔逊艾特金斯艺术博物馆

菲利克斯·瓦洛东：《拿着松饼的女人》，1895年，瑞士

可能比较搭的音乐

拉威尔：《鹅妈妈组曲》，管弦乐

菲利普•格拉斯：《回声》，小提琴

窦唯：《Take Care》

面孔乐队：《梦》

联系记者 编辑：王淑